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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楚烆看着她紧张的闭着眼,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,却没有退缩一分。

    真是又怂又胆大。

    按照他的性子,他是绝不会留她,而是在她张嘴咬他酒杯的那一瞬,杀了她。

    但......

    半晌后,楚烆收回剑,落下一句: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崔滢缓缓睁开眼,面前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,她慌张起身,小步跟上他。

    出去的时候,楚烆看着崔云良难得露出一笑:“崔卿这份礼,孤很满意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满意就行,可要下官准备房间给殿下?”

    崔云良笑的一张脸都快要僵硬,但好在心中悬着的这块大石头落了地,太子殿下要了崔滢,今晚也不算白折腾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丢下两个字,崔云良看着两人走远,笑意更深,连忙让人去收拾东西给崔滢。

    楚烆住的地方,是之前一个官员的宅院,很是奢靡,亭台楼阁,假山水榭,堪比皇家行宫。

    在来云州前,宫中就来人让人收拾干净只等太子殿下入住。

    他这次来云州,除了表面上的视察,还有其他事情,至少要在云州待上四五个月,所以吃穿住行这方面,宫中礼官可不敢马虎一点。

    要是因为这个被太子殿下挑错,先别说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能不能要,他都怕他小命不保。

    哪里敢允许自己出一丁点的错。

    马车还在路上时,便听外头的人说:“殿下,人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正在撑着头阖眸小憩,闻言,他眼都没睁,吐出四个字:“剁碎喂狗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,是极致的冷,落在崔滢耳边,更是如坠深渊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踏出这一步,无异于与虎谋皮,像楚烆这样的人,杀她易如反掌,但想要脱籍,从崔云良手心中彻底脱离,只能借太子的手。

    他是唯一能帮她的人。

    “看孤作何?眼不想要了?”

    她心中正想着这些事情,就听到了这句话,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是盯着楚烆想入迷了。

    “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崔滢连忙低头不再看,生怕自己惹了楚烆不快,但显然他不在乎这些,说完便不再出声。

    待马车停在宅子前,崔滢先一步下车,她穿着单薄的衣裳,春日夜间的寒风袭来,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男人下了马车朝着宅子中走去,她小步跟上,却在院子前被人拦下。

    “崔姑娘,请止步。”

    拦住崔滢的是跟在楚烆身边的太子洗马成充,他面容冷峻,一言不发,拦住崔滢后便将人交给了站在一侧的一个嬷嬷。

    “劳烦孔嬷嬷了。”

    成充说完,进了院子,嬷嬷笑着上前打量她一番,是个绝色女子。

    明面上她是陛下派来随身伺候太子殿下的,暗地里,却是来为殿下选位能伺候的女人。

    殿下如今二十有五,可东宫之中却没有一个能靠近他的女人,世家贵族的女娘们畏惧殿下的凶名,宫中那些宫女却是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对待想爬床的人。

    剥皮抽骨,以骨做鼓,以皮做面,曾几何时,那凄厉的喊声就在东宫上头,仿若久久不散一般笼罩着众人。

    可即便殿下做的这么过分,陛下也从未起过废太子的念头,倘若陛下百年之后,殿下登基,还真说不准大朔的江山是不是就坐到头。